智慧与美貌并存，是对女神们的最高评价。

莉斯来自于美国和墨西哥边界的一个小镇，她的父亲是一名帅气的白人医生，与一位漂亮的墨西哥姑娘相爱结婚了，莉斯遗传了母亲美丽的容貌，也将父亲精致的五官全盘接收。但很不幸，父母的婚姻持续的时间不长。

莉斯在考上美国一所著名的医学院后，在大学里并没有和她的同学一样出席各种烂醉的Party，或者纠缠在男朋友们之间，她开始醉心于细胞研究，直到攻读下了博士。

出了食堂的门，三辆小轿车已经停在门口，它们是院里安排送几位客人回酒店的。

两辆车陆续走了。

最后一辆停到最近的门口后，莉斯没有上车，非要拉着老范到旁边再聊聊。

司机只好等着。

“要不我们明天再聊？您看这天，也不早了。”老范不耐烦地说。

“我就直接挑明吧，其实，我们已经知道原因了。”莉斯顿了一下，然后继续说:“在合适的时候，我会亲自见一见她。”

“见谁啊？”老范问。

“你知道！”莉斯说。

“我不知道！”老范说。

“范先生，我们已经用了一整天来演一场戏，目的就是不想她被暴露，我们其实完全可以直接来找她！”莉斯说。

“对不起！我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。”老范说着，就要回宿舍。

“你们用的细胞是焦婧的。”莉斯小声说。

老范听了，赶紧走回来，说：“你说什么？你。。。不要乱说。。。”

“范先生，请您不要低估我们的情报获取能力。我们正在尽最大努力来表达合作诚意，并避免焦婧女士的特别之处被暴露。”莉斯说。

“你是说？今天的一切？开会？接待仪式？都是你们安排的？”老范说。

“是的。”莉斯冷冷的说。

“那都有谁是演员？”老范问。

“至少我们的人，都是！另外，还有张院长。。。”莉斯说。

在这个临海的城市，3月开春的夜风，虽算不上冷，但还是让老范觉得一丝丝的寒意涌上心来，他不禁打了个冷战。

“你们打算怎么对待婧姐？”老范问的时候，声音已经开始颤抖，眼中满是焦急和愤怒。

“这不取决于我们，而是取决于她自己，和你。”莉斯说完，转身登上最后一辆轿车。

“请等一下！”老范又上前叫住莉斯。

“还有什么事么？”莉斯问。

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，我能开车送您回酒店么？”老范说。

“当然不介意。”莉斯说完，自己走下车，然后示意司机先走。

老范带着莉斯上了自己的车，并扭动了车钥匙。

奇怪的是，车一直发动不起来。可车里的温度太低了，跟外面也差不了多少，莉斯哆嗦起来，不耐烦地问:“是怎么回事呢？”

“也许是电瓶没电了，我这车一直就没怎么开，稍微放的时间长一点或者天再冷一点，就会犯毛病。这样，你等我5分钟，我去宿舍借其他同事的车，一会儿就回。”

“你快去快回！我要冻死了。”莉斯嚷道。

“好的！”老范答应着。

老范一路小跑着去宿舍，不一会儿就回来了，手里晃动着车钥匙。

“走吧，我们换一辆。”老范一脸抱歉的表情。莉斯不情愿地从原来的车里钻出，又钻进另一辆轿车里。

这回车子成功发动了，向东一直开出研究院，径直向市区而去。

暖气很足，不一会，车里的温度上来了。在红酒对神经细胞的轻微麻醉下，莉斯舒服极了。

“在显微镜下，我第一次见到，世界上竟有如此美丽的细胞。”莉斯说。

“你是说我们生产的细胞？我怎么不觉得。”老范说。

“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，我把从前遇到过问题的所有细胞实验，都用你们生产的细胞做了一遍，结果都成功了。”莉斯越说越兴奋。

“也许是你们自己提供的细胞原材料就具备这样的特性。”老范仍然解释说。

“我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跟这位女士好好聊聊。她的存在，是全人类的幸运。也许人类的未来，会因为她而改写！”莉斯一边说，一边竟大笑起来，那笑声本发自一位音色柔美，长相也柔美的女人，但在老范听来却极刺耳。

终于到莉斯酒店的门口了。

莉斯下了车，酒劲却上来了，路都走不稳。

老范见状，赶忙上前去扶，见莉斯醉意正浓，自己上楼已不可能，于是硬着头皮继续扶莉斯往楼上走。

楼道里的声控灯，被莉斯的高跟鞋一个个地叫亮了。

来到门口后，莉斯晕乎乎地找房卡。

可一个不小心，房卡从手上滑下。

也就是那一瞬间，莉斯微微弯下身，快速伸手抓住房卡，然后交给老范说:“你来吧还是，我有点晕了。”

莉斯那敏捷的动作，让老范很是一惊，他感觉，莉斯这人一定不简单。

门开了，卡一插，灯就亮了。

“您先休息吧，我这就回去了。”老范说。

“着什么急呢？喝点什么？咖啡？果汁？水？红酒？或者白酒？”莉斯问道。

问完后，自己从冰箱取了白酒，又倒了一杯。

“你还喝？刚才没喝够？”老范问。

“只那么一小点儿，怎么够喝？”莉斯说。

刚才在食堂的时候，张院长开了一瓶陈年的好白酒，那酒的甜香一开盖就涌了出来，但院长不敢让大家敞开喝，所只开了一瓶。桌面上的人太多，莉斯和老范都只分到一小杯，莉斯一口就干了，但老范却没动。

那白酒，确实是好酒，让莉斯回味无穷。

“我喝水吧。”老范说。

莉斯从柜子拿出一瓶矿泉水。

两人一杯酒、一口水地对着喝。

莉斯忽然说:“你等等哈，我去找找，看有什么可下酒的。”

莉斯又翻找冰箱，发现一袋卤牛肉，于是开心地拿到茶几前。

“这牛肉，是下酒的，不知道能不能也‘下水’。”

莉斯说道。

“我不吃这个，在我们老家，牛肉从来不放其他佐料照旧好吃。”老范说。

原本，老范以为说这话时会引发莉斯的反感。但相反，莉斯在一大块牛肉入口后，还对老范点头表示认同。

“多说说你的家乡吧！”莉斯说。

“没什么可说的。”老范冷冷说。

莉斯自己吃牛肉吃的渴了，干了杯里的白酒，又拿瓶倒了一杯。

老范抽眼看了一眼那瓶白酒，好家伙！是二锅头啊。

只这么又喝了十几分钟，莉斯开始有点架不住了，面色红润，心跳加快，头也晕乎乎飘飘然的，但意识尚在控制，还可以组织逻辑。

“你这，不是白酒的喝法啊，你得跟我说话，我们中国人喝酒，只有五分之一的时间用来喝酒，再五分之一是吃菜饭，其他时间全是要说话的。”老范说。

“但是你不说啊。”莉斯说。

“行！我说！你们怎么调查到我们这的呢？”老范问。

“很简单。之前为了更好监控你们的生产情况，我们说服了张院长，为你们每个实验室都安装了摄像头。当然，钱是我们出的。这也是没办法，我们跟你们的业务量越来越大，要掌握你们所有的生产状况，我们才敢下单。”莉斯又喝了一杯。

“哦，难怪我们之前在遇到一些问题时，很快或者有时提前就能获得你们发过来的帮助文档。我当时只是赞叹你们的效率是如此之高，还真的没往别处去想。”说完，嵇丛凉也喝了一口水。

“其实，原本这批细胞的生产，根本没引起我们的注意，直到后来我们获得了其他客户那的反馈，才重新翻看生产录像。从录像上看，最早生产的这批细胞已经被你们毁了。新一批的细胞，完全是你和焦婧一起生产出来的。我觉得你们的工艺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，如果有机会，我真的希望带你去我们的实验室看看，真正的全自动化设备，和高效的一整套生产流程，在那套流程下，最大的瓶颈，只剩下细胞本身了。而选择仍旧从你们这进口原料，是因为我们必须还要尊重细胞本身的生命生长周期，但为此我们却不想承担过高的成本，你们的生产线，恰是最好的选择。”莉斯说。

“看来，同历史上的制造业、IT业或者其他行业一样，我们的生物工程也难逃给西方代工的宿命。”老范长叹一声，竟拿了二锅头往自己杯里倒。

“所以，我们对焦婧做了详细的调查。从她的出生到后来受教育，再到工作，以及结婚，我们把能找到的资料都检视了一遍，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。但提到婚姻，我个人认为，嵇丛凉先生是一位称职的丈夫。。比如他。。。”

“打断一下，别人夫妻的事儿我觉的不合适讨论！”已经干了一杯酒的老范说话开始有了高声调。

“哦，你的这种语气和态度，和我之前在录像里看到的一模一样。”莉斯说。

“你总看我的录像？”老范问。

“是的，您那间屋子里可能发生信息交流的场地基本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。”莉斯说。

“卫生间有监控么？”老范问。

莉斯没有理他，继续喝自己的。

在离南市区约50公里的高速上，嵇丛凉正开着车飞驰，副驾驶上坐着的是焦婧。

“我们去哪？”焦婧问。

“先去我老家住几天看，我实在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安置你了。”嵇丛凉说。

“有这个必要？”焦婧问。

“你不是也听老范说了么，用你细胞的事暴露了，美国人来追查，非常有可能来找你，所以让我赶紧把你转移走。”嵇丛凉回答说。

“她们会杀了我？那老范自己不会有危险吧？”焦婧音调低沉，弱弱地问。

嵇丛凉没有回答，仍旧集中精神开车。

在最近的一个服务区，嵇丛凉停下车，回头问焦婧:“你饿不饿？我给你买点吃的。”

“一起去吧，我不饿，但是想溜达溜达。”焦婧也跟着下了车。

二人先是各自去了卫生间，集合后一起往餐厅走。

在这个偏僻的山脚下，几座低层建筑围成了一个小院，面积虽赶不上城市边上的服务区，但办公室、加油站、商店、餐厅、旅馆、洗手间一个不少，再加上一个停车场，俨然一个小集市了。

餐厅并不大，能容纳六七桌的样子，现在只坐了四五个人，都低头吃饭不语。这像极了香港恐怖片里的那些鬼镇，只是餐厅外偶尔呼喊的卡车汽笛声还能提醒着这是现实。

服务员见二人坐好了，便拿着菜单走过来。

“二位吃点什么？盖饭？炒菜？”服务员问。

“面条有么？”焦婧问。

“有，那来两碗牛肉面？”服务员又问道。

“行，就面条，快点。” 嵇丛凉说。

服务员回吧台了。

嵇丛凉警觉地看着周围的环境，以及在边上吃饭的人。餐厅的布置很简单，除了桌椅、空调、打扫用的工具外，再无其他能上得了眼的“大件”了。左前方是一对夫妻领着一个小男孩。右后面则是两个中年男人。吧台后面，服务员正悠闲地看着电视。窗外，则是零星的、游动的灯光，那是来了或者离开的汽车的灯。

怎么看，这都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服务站里的小餐厅了。但嵇丛凉还是觉得哪里不对。

“咱们赶快吃完，赶快走，不知道那帮美国人会打什么主意。” 嵇丛凉说。

“咱们现在是在中国，也许他们暗中会有一些动作，但明着来肯定不敢。”焦婧安慰着嵇丛凉，也安慰着自己。

五分钟后，服务员端来了面条。

焦婧并不饿，只是慢慢地挑了几绺吹凉。

跟焦婧不一样，嵇丛凉开了这一路车，肚子早就叫了，于是狼吞虎咽起来。

不一会儿，嵇丛凉面前的面条碗空了，焦婧的面条却还剩下很多。

二人用餐巾擦了嘴，付了账，又小坐了一小会，起身往出走。

嵇丛凉带着焦婧开车继续上高速了，依旧一路向南。

餐厅里一直不说话的两个中年男人走出门，望着嵇丛凉他们车开走的方向，一直等看不到了，才拿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说:“他们出发了。”

车开出去大约5公里后，嵇丛凉突然走上调头道，转了一圈后，往回开去。

“咱们不是去你老家么？”焦婧看出路线不对，于是问道。

“他们让回去。” 嵇丛凉冷冷答道。

那语气，语调似乎和嵇丛凉平常不一样，当然还是嵇丛凉的声音，只是像是让嵇丛凉毫无感情地读一段文字。

“谁？谁让回去？”焦婧又问。

“美国朋友。”嵇丛凉答道。

“你不是说过，他们很危险么？”焦婧接着问。

“不回去，老范就会死。” 嵇丛凉继续冷冷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