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班，研究院里，老范马上凑过来问:“婧姐，家里昨天没事吧？”

“能有什么事？”焦婧说。

“那个莉斯，没把你怎么样吧？”老范又问。

“没有！她人还挺好的，我们挺聊的来。”焦婧说着，换上医护服，准备工作。

“嵇哥呢？”老范又问道。

“他？”焦婧听到老范问后，先是捋了捋头发，再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皮筋扎上，又冲镜子照了照，最后说道：“现在感觉他老实多了！到美国后，不知道又什么样。”

“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就好了。”老范说。

“等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，再把你弄过去。”焦婧说。

刚想进实验室，电话铃响了。焦婧一看，是嵇丛凉。

嵇丛凉说，刚到学校就接到学校通知了，安排他以访问学者身份去美国。焦婧安慰说那就这几天坚持给学生上好课，然后挂了电话进实验室了。

这几天的白天，嵇丛凉跟往常一样上下班。晚上回家，有时会看见两个女人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剧。

莉斯似乎对国产的家庭剧特别着迷，边看还要边向焦婧请教。

有几次嵇丛凉想上前搭话，也没找到机会。

当然，两人也有不在家的时候。

有天晚上，莉斯和焦婧去了酒吧，后来很晚才回来，并且一起喝得酩酊大醉。两个女人回来后就相互扶着进了房间，嵇丛凉正迷糊着，听到动静，知道她们回来了，想再去敲门问个平安，又不太好意思，于是便回去睡了。

等到半夜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嵇丛凉听见门外有人在哭，于是起来查看。

一开门，阳台的灯亮着，有个人影在，细看知道是焦婧。隐约中，感觉她在抽泣。

嵇丛凉拿了一件外衣，走过去给焦婧披好，又回厨房倒了一杯温水，长叹一口气，说:“我知道，这几年你跟着我，过得也不开心。我不知道这次去美国后究竟会经历什么，但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
“好想昔日重来。”焦婧冷冷的说。

“什么？”嵇丛凉似乎没有听清。

“你，和我，昔日，重来。”焦婧说完，把嵇丛凉倒的水一饮而尽，然后快速回屋去了。

嵇丛凉慢慢跟到了门口，想再问几句话，但又怕惊醒了莉斯，悻悻地回自己屋去了。

晚上，嵇丛凉一夜没睡，耳朵插着耳机，听了好几遍昔日从来，听着听着睡着了，耳机从耳边滑落，但那旋律却依旧在他耳边回响。

研究院安排焦婧去美国的通知，也顺利发下来了。当天中午，焦婧又请老范吃了饭，没去食堂，而是去外面找了个馆子。

在这个靠海的小城，经济主要支柱之一，就是餐饮。

“来婧姐，我敬你，再多喝几口咱这的酒。”老范举杯朝着焦婧说。

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，人调令上写着呢，只借调三年，还要一年一次回国汇报。”焦婧说。

“纸上是纸上，这东西谁信。”老范说。

“也管不了这么多了，咱说正事。我去美国这阵，你也别闲着。咱们当细胞养殖工这么多年了，现在刚知道人家都拿咱们养的细胞干了这么多事。所以我建议，你也开始往这些方向试试。”焦婧说。

“我倒也想着，但是就我一个人能干成什么事呢？咱们院你又不是不知道，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干细胞养殖，年轻人刚到也都教这些东西。”老范说。

“老范，你也看到了，人家现在做的，那叫事，咱干的，那叫活。你如果真的还想做点儿事，那就得继续坚持。”焦婧说。

“那我总得知道从哪开始吧？”老范又问。

焦婧想了想，说:“他们那药，你也吃过。能否回忆，那药起作用的全部过程。”

老范换了个姿势，又倒了一杯啤酒，砸吧了一口，说:“那天接风宴，我跟莉斯坐一块。有那么一阵，我闻着一股香水味，那味道一直从鼻子走到气管，再走肺，然后进入全身了，尤其是脑袋，整个身体像是被连成了一个网，而且有酥麻的感觉，像是触电，但肯定没有平常触电那种强度，倒有点像针灸，针和针之间，你是能清楚的感觉到是有条线连着的，线多了，就是网了，但那过程只持续大概几分钟，所以我当时就没太在意。”老范说。

“然后呢？”焦婧又问。

“后来，我就有时会觉着四肢不受自己控制，我想说的话，有时说不出来，总像是被什么东西把话截住了。但莉斯一问我话，我就能自动说出来。”老范说。

“这么说，你的手和眼睛，以及大脑，其实仍在做你会做的事？只是什么时候做，怎么做不受自己控制而已。”焦婧问。

“你这么说，还真提醒我了，我当时在开车，意识里好像有个人在告诉我，路该怎么走，但那人绝不是莉斯。”

“我们进来的时候，你们在干什么？”焦婧忽然问。

“喝酒。”老范说。

“其实她是在拖延时间啊。”焦婧说。

“真是荒唐，我当时也是想着再拖一下，好给你们逃跑留有足够时间，反倒掉她的坑里了。”老范说。

“事情已经过去了，咱们还是想怎么着手研究细胞制药。刚才从你描述看，这药针对的还是神经系统。”焦婧说。

“如果是这样，只要把一个人的神经系统与细胞控制之间的联系做成机理数据库，然后再解决执行时间控制问题，就可以了。”老范说。

“你看，你这不有大概思路了。这药做成后，说白了就是一个人体木马。所以，我们得先造马，再研究怎么把马种到人体。”焦婧说。

“我同意这个思路。”老范点头道。

“具体执行看，首先研究单个细胞信息的存储、写入和编辑方法，再把细胞之间的通信机制搞清楚，然后把存有动作指令的细胞植入动物体内，最后再植入人的体内，根据实验体对指令执行的效果再一点点改进就可以了。”焦婧说。

“我需要时间，需要实验材料，需要知识指导。”老范想了想又说，“最重要的，还需要人！”

“时间上，我帮不了你，就看你怎么挤出来了。材料，我或许可以帮你寄过来一些美国人用的材料。知识指导上，咱们可以远程。我也会争取去参观他们做药的流水线，看有什么我们能借鉴的，随时保持沟通。”焦婧说。

正说着，忽然手机铃声响了，是嵇丛凉打来的。但接起来后，里面却传出一个急促的女人的呼吸声。“焦婧，我是莉斯，嵇丛凉被绑架了！你在哪里，赶快回家。”

焦婧挂下电话，就赶忙跟老范说，我家里出事了，你帮我结账，回头我还你。

“出什么事了？我也跟你一起去。”老范也赶忙跟着冲出来，服务员一看两人没结账，却都要走，那还得了，赶忙上前来拦住后面跟着的老范，说:“先生，一共是125元！麻烦您结一下账。”

老范不得已，掏出钱包抽给服务员两张百元钞票，不等服务员找钱，就赶紧抢出门外。但一出门，发现焦婧早就没了影子了，于是赶忙打了个车，向焦婧家奔去。

等焦婧到家的时候，莉斯正坐在屋子里等她，旁边还有几名警察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焦婧火急火燎地问。

“是我们疏忽了。“莉斯小声说。

“怎么会被绑架呢？我们又不是有钱的人！”焦婧疑惑不解。

“你先看看这个！”莉斯递给焦婧一张白色便条。

焦婧拿过来，奇怪的是，那便条上没有字。

“你捏着它，闭上眼睛。”莉斯说。

焦婧捏住了，却没有闭上眼睛，几秒钟后，有一段声音在她的鼓膜上响起：“hi～莉斯。请帮助转告焦婧女士，我们不会伤害嵇丛凉先生，我们只希望跟您和焦婧女士谈个合作，咱们美国见！永生岛先生。”

“永生岛？是个日本名字么？”焦婧问莉斯。

“永生岛是个私人基金赞助的细胞研究组织，和我们一样，他们也在研究细胞制药。但不同的是，他们的研究方式相对更激进，行为也很诡异。就像你手上的这个东西，是他们最新的产品。”莉斯说。

“那你还在等什么?赶快去找人啊！”焦婧喊道。

“亲爱的，你别着急，我已经联系我们美国总部了。永生岛是个很神秘的组织，我们并不清楚他们在哪！但相信我，嵇丛凉不会有事，按照我们对永生岛的了解，他们目前没做过恶事。”莉斯安慰焦婧说。

“你让我怎么信你？你们一来，忽然多了好多事！”焦婧喊道。

“我知道！我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们。但我要说的是，我们的人已经开始调查，我们发现最后一个和嵇先生在一起的人是他班上的一个学生，我们找到了那名学生，学生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动找嵇丛凉老师，后来检测出，这名学生是被服用过细胞精神控制药物的。”莉斯尽可能地用细节来向焦婧解释。

“那你说，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？”焦婧喊到。

“我觉得，现在当务之急是咱们马上出发去美国。显然他们并不是勒索的绑匪，而是一群科学家疯子。我们需要回去后，跟他们谈谈。”莉斯说。

“好吧！那就赶紧走，现在就走！”焦婧催促道。

莉斯听了赶紧给詹姆斯打电话。詹姆斯同意焦婧可以提前去美国，但莉斯要继续在中国再留几天，帮助自己处理好一些工作后再一起回国。

莉斯和老范都去机场送焦婧。

临上飞机前，老范告诉焦婧一件事，那就是自己偷偷给焦婧和嵇丛凉都留了一份细胞核样本。

在飞机上，焦婧的眼睛一直盯着海面，他搜索着一切能找到的岛屿，心想着嵇丛凉是不是会在其中的某个岛上。

忽然，飞机一阵颠簸，然后急速下降，最终跌进海里。

在新闻里，官方说飞机上的乘客全部遇难。

一天后，永生岛忽然释放了嵇丛凉。可嵇丛凉对于怎么被抓，以及被抓以后发生了什么，一点儿记忆都没有留下。

不得已，莉斯在美国的实验室里为嵇丛凉安排了工作。然后继续发动所有力量，查找焦婧的下落。她、老范和嵇丛凉都相信，焦婧没有死。

因为焦婧的细胞分裂迅速，所以即便焦婧不在，也并不缺少高速分裂细胞的源样本。

平日里，除了打听焦婧的消息外，嵇丛凉的时间和精力就主要花在实验室里了。他对焦婧的记挂每天非但不减，反而与日俱增，这也让嵇丛凉身形憔悴。他相信总有一天，自己还能够看到焦婧，再吃上一口她做的菜。

莉斯现在负责整个公司疫苗产品的研发和生产。而嵇丛凉则在细胞特种药物研究部供职。嵇丛凉的部门工作节奏和效率要比他想象中的慢，不过与国内相比，总是会有一些研究成果出来，比如经过优化的细胞神经控制药品不但能够控制人，也可以控制动物，时长也从原来最多3小时提高到了5个小时，副作用也大大降低。

这一天，莉斯来找嵇丛凉。现在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同事关系。

“晚上有空么？”莉斯问。

“晚上？晚上我还要出个实验报告。”嵇丛凉的口气是敷衍的。

“焦婧有新消息了。”莉斯说。

“什么？唉，我知道，你又骗我！”嵇丛凉的目光中只“嗖”地迸发了一星火花，却忽然转瞬即逝。

在此前，莉斯为了让嵇丛凉更振作一些，会编出一些消息来说给他听。

“这回是真的！晚上7点，希黛酒吧。”莉斯说。

“好吧。”嵇丛凉答应了，反正即便是没有消息，他也会经常去那喝酒消愁的。

还不到6点半，嵇丛凉就到了。给莉斯打电话，说是在路上。于是自己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。

这个酒吧，就在公司对面，他其实不喜欢这氛围，觉得不如中国二线城市的小餐馆。

酒吧灯光主色是红色，桌椅在灯光下显出的是青灰色，墙壁则是纯黑。在这样的色彩环境下，原本身着五颜六色的人，都只有浅黑或者深黑两种，就像流动于血管中的细胞。

嵇丛凉点了一杯不知名的饮料，但有点太凉了，嵇丛凉只喝了几口后，实在忍受不了，于是不再喝，而是随意打量周围的人。

“噔。。噔”身边响起高跟鞋的声音，而且越来越近，近到似乎就在自己身边。

嵇丛凉以为是莉斯来了，于是缓缓坐起身来，回头想打招呼。

可他看到的却是一位长发披肩，带着墨镜，穿着时尚的女人。可以肯定这并不是莉斯，因为那女人是黑头发，和黄皮肤，明显是亚洲女人。

“要不要点儿干碎的？”女人问道。

这话，竟让嵇丛凉一惊。原本这话他是熟悉的，因为从前焦婧每次问嵇丛凉要不要下酒菜时候都会这样说。这话也是陌生的，因为已经快三年没有再听见过了。

“焦婧？”嵇丛凉带着惊奇、疑惑、窃喜的语气，来确认对方的身份。

对方没回答，只礼貌的问：“我能坐在这么？”

在嵇丛凉允许后，女人慢慢坐下，然后伸手从包里拿出一盒烟，点上后，再把火机和烟盒重重摔在桌子上。

“你是焦婧？”嵇丛凉仔细的上下打量。

“我？或许吧。”女人说。

“你。。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？”嵇丛凉有些奇怪。

“哦？我原来是什么样子了？”女人回答道。

这话带着些许的怒气，叫嵇丛凉不知道怎样回答。

嵇丛凉不管那许多，噌地站了起来，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说:“太好了！你终于回来了！你究竟去哪了？”

“先放开我！我慢慢跟你解释！”女人赶忙抽出被攥得疼了的胳膊，缓缓说道。

“哦！好好，对不起，对不起！”嵇丛凉赶忙放开。

女人获得自由后说，“你呀！还和以前一样！”

“我不是故意伤你的，疼么？”嵇丛凉说。

“就你一人来么？”女人问。

“一会儿还有人来，莉斯，你认识的。”嵇丛凉说。

“你们现在在一块儿了？”女人问。

“不不！我们是同事。”嵇丛凉回答。

“谁相信？”女人嗔怒。

在短短几句里，嵇丛凉感觉到，眼前的焦婧似乎有些不太对劲，但这很容易理解，相信她这几年一定经历了很多事。

嵇丛凉有很多的话想说，也有很多问题想问，但酒吧当然不是合适说话的地方。于是他拉起女人，就往外走。

“我们去哪？”女人忽然问。

“回家呀！”嵇丛凉说。

“嵇哥？你们都到了！”说话的声音是另外一个女人发出的——莉斯来了。

“莉斯！你看！焦婧回来了！原来想请你喝两杯的，但抱歉了，看来要改天了！” 嵇丛凉说着，加快步子带女人离开。

“你别走啊！她……她不是婧姐！”莉斯说，但这声音很快被酒吧的音响盖住了，再大声喊时，嵇丛凉他们已经快到了门口，于是只有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背影快速地躲开几波人后消失。

“你这么着急？”出了门后，女人迷魅一笑说。

“是啊！我有好多。。。”嵇丛凉还没说完，女人打断说：“我知道！我当然知道！”

嵇丛凉带女人回了住处，急忙掏出钥匙开了门。

门一打开，那女人就上前吻上了嵇丛凉的嘴唇。。。。

在从前，嵇丛凉和焦婧虽然夫妻生活过得少，但也不是没有。

但他觉得既然焦婧回来，自己就有的是时间来问清楚。人都说小别似新欢，更别说这三年的“大别”了！

这三年，嵇丛凉从来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，一天找不到焦婧，他心里就像扎着一根刺。

这一夜，他睡得很香。一直听到敲门声，他才醒来。

穿好了衣服去开门，发现是莉斯。

“嵇哥，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？”莉斯问。

“你嫂子回来了。。我。。多睡了一会。。我。。” 嵇丛凉开始支支吾吾。

“那女人还在？”莉斯问。

“我当然还在！不过我这就走了！”女人起身很快穿好衣服。

“你去哪？买早餐是吧？你在家等着，我去吧！”嵇丛凉说。

那女人本来穿的就不多，只三下两下穿上，就出了门，在门口时还故意轻轻撞了莉斯一下。

莉斯没理她，反而退后一步，把道让开。

嵇丛凉喊着：“焦婧！你等等我！”

可他出了门，左右都不见，于是又快跑着下楼，莉斯也跟着下来。

等到了楼下，也没再找到焦婧的身影。

嵇丛凉还想往更远的地方找去，被莉斯一把拉住了说：“嵇哥，她不是焦婧！”

“什么意思？怎么回事？她就是焦婧啊，我们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，难道我还认不出来。”嵇丛凉说，然后又继续埋怨莉斯，为什么要放走焦婧。

莉斯听了，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。

不过，正是因为太熟悉，所以嵇丛凉心中不知为何也有疑惑。那笑声、那动作和那表情，真的不像是焦婧能做出来的，起码不是从前的焦婧能做出来的。这点，嵇丛凉能肯定。从前的焦婧，是一只大白兔，而面前这位，好像一头母狼。

可转念一想，嵇丛凉又咬定一定是这三年的经历，让焦婧发生了变化。

“她真的不是焦婧，而是焦婧的克隆体。”莉斯说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嵇丛凉在崩溃上又填了一层惊诧。

“实际上，我们在大概一个月前，已经追踪到了她。当时是想马上让你们见面的，但她的一些行为举止，让我们觉得有些异常。”

“什么举止？”

“我和婧姐虽然认识时间不长，但好歹在一起住过几天。我对焦婧的性格，和生活习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。焦婧不抽烟，不喝酒，不喜欢夜间外出，不愿意多说话。但这位，不光是那些习惯都有，而且。。”

“而且什么？”

“而且她有正式的身份，是一家生物医药公司的董事长。”

“这三年也许发生了太多的事。没我在，她活得更好了。”

“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，我曾经找她单独谈过。第一次的会面，其实也没从她口中获得更多信息，只是觉得她和从前的焦婧差的有点大，这也引发了我得好奇，于是趁她不注意，捡了一根她掉在餐桌上的头发回去化验。”

“你发现什么了？”

“她的DNA与真焦婧并不匹配，更重要的是，她的细胞根本不具备真焦婧细胞的快速复制能力。”莉斯说。

“怎么可能？她就是焦婧！”嵇丛凉还是坚持。

“她有承认过么？”莉斯问。

“有的，有的，她认识我！”嵇丛凉说。

“什么叫她认识你？”莉斯又追问道。

“她。。。”嵇丛凉忽然无话可说，如今他的心里头是亦喜亦忧。喜的是终于有了焦婧的新消息，而且起码刚才也算是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焦婧。忧的是并不知道这个焦婧的真假身份。

但他又默默地下了决心，无论如何要找到真正的焦婧。

嵇丛凉向莉斯提出，希望能去这个假焦婧的公司看看。

莉斯同意，但条件是必须要自己陪同。

嵇丛凉答应了。